蒙古族吉日格,汉语称作“连儿”或“十二连儿”,是蒙古族最为古老的民间棋类项目之一。如今的吉日格游戏是在漫长的岁月中通过蒙古族先辈们代代的口头传承和日积月累所流传下来的。吉日格不仅是一种可以娱乐益智的大众棋牌项目,同时也是蒙古族先民优秀手工技艺与艺术创造才能的价值体现,其棋子的雕刻工艺和整套游戏的布局规则更是现今民族文化中珍贵的实物资料之一。
蒙古族传统棋类项目吉日格在内蒙古的科尔沁地区、阿拉善左旗、额济纳旗等地均有流传。吉日格是蒙古族传统棋类文化的一种,其体系庞大,玩法种类繁多,主要有宝根吉日格和玛嫩吉日格两大类别。两种类别的吉日格棋盘棋子各不相同,同时两大类别也有各自不同的玩法与规则,但都称为吉日格。其中宝根吉日格是蒙语中鹿棋的一种叫法,宝根吉日格又称作“鹿连儿”,在吉日格游戏的多种玩法中,蒙古族的游牧狩猎文化处处可见,具有北方少数民族的特色。
目前,关于蒙古族吉日格的来源并没有发现具体的文字记载,民间的各种传说也并不统一,同时也缺少关于吉日格起源的相关研究。其中,内蒙古民族大学的郝延省教授在对吉日格的长期研究总结出了三种关于吉日格起源的说法。一种说法认为吉日格源于西藏,是在元代初期随藏传佛教传入内蒙古草原。另一种说法认为吉日格是在元朝时由中原传入蒙古的民间棋类游戏。最后一种说法认为古老的吉日格是在蒙古族先民的游牧狩猎文化中逐渐产生的一种棋牌游戏,最后伴随着蒙古族问鼎中原而逐步传播到中原、华南、胶东、西藏等地。
最后的这一说法是目前被大家较为认可的一种说法,在《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志》中曾记载:“蒙古族的娱乐多从战争、生产的某些过程演化而来,有摔跤、赛马、踢乌拉红、打布鲁、踢奔木格、下宝根吉日格、玛嫩吉日格等娱乐。”由此可见宝根吉日格和玛嫩吉日格的起源与蒙古族长久以来的生产、生活方式有着密切的联系。同时内蒙古自治区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吉日格的传承人哈斯乌拉也认为吉日格起源于蒙古高原,其中宝根吉日格是从猎人的狩猎活动中所演化来的,是猎人狩猎文化的一种艺术化与游戏化的表现,与蒙古族早期的游牧狩猎文化紧密相连。而玛嫩吉日格则是受蒙古高原土棋的启发而创新出的一种新棋牌游戏。
在蒙古族吉日格的两大类玩法中,玛嫩吉日格和宝根吉日格分别使用两套不同的棋盘棋子。其中玛嫩吉日格的棋盘有正方形和圆形两种类型,目前普遍使用的是长方形棋盘,棋盘的长为48厘米,宽为44厘米。这种棋盘的整体布局是由三个大小不同的正方形依次环绕组成的,同时利用角边线和中间线分成八块,用一条线上的三个交叉点作为棋座。棋盘中共有24个棋座,双人对弈,每人各持12枚棋子,双方的棋子颜色各不相同以示区分。有时吉日格的棋子也可用沙阿、围棋子等棋子代替,不过在正式的比赛中必须使用专门的棋子。在过去,牧区的儿童有时也会直接在沙地上勾画棋盘,即玩即画,简单便捷,如今的棋盘都是画在裁好的毡布之上,相比之下更加规范整洁。
与玛嫩吉日格相比,宝根吉日格的棋盘更具特色。在宝根吉日格的棋盘两边分别连接有独特的倒三角形“山峰”,有的地区也叫“耳洞”或者“山”。现在普遍流行的玩法中,宝根吉日格的棋盘共有两座“山峰”。同时,还有一种更为复杂的四座“山峰”的棋盘。目前已经很少有人掌握着这种四座山峰的玩法了。宝根吉日格的棋子分为“鹿”与“猎狗”两种类别,有的地区也制作成“羊”与“狼”。在两座山峰的宝根吉日格玩法中,棋子是由24只“鹿”和2只“猎狗”组成的;而四座山峰的宝根吉日格玩法中,棋子则有96只“鹿”和8只“猎狗”组成。
在吉日格的玛嫩吉日格和宝根吉日格的两大类型玩法中,玛嫩吉日格的玩法多达39种,其中是常见的玛嫩吉日格玩法有连摆、横连、四边形连儿等。而宝根吉日格的主要玩法只有三只鹿三个人的玩法、四座山峰的玩法、两座山峰的玩法计三种,其中前两种玩法的详细规则如今已很少有人知道了。目前主要流行的吉日格玩法中,只有玛嫩吉日格连摆和两座山峰的宝根吉日格最为常见。
在有长者参与的情况下,玛嫩吉日格开局是以年长者为先,以表尊敬之意。平时则以猜拳决定下棋的先后顺序。开始时双方轮流在24个棋点上任意布下棋子,当一方有三个棋子在横、纵、斜线上任意一个方向联成一条线时,就可以将死对方最有威胁的棋子,此子则称为死子。当双方所有的点位都布完棋子后,各自去掉自己的死子,接着再布所剩的棋子,继续以三个棋子成连儿,最后当一方剩下的棋子数小于二,即无法成连儿时,则对手获胜。
在最普遍的24棋子宝根吉日格的玩法中,游戏前要将两只猎狗摆在棋盘两边的山峰处,8只鹿摆放在棋盘中间八个交叉点的四方形上。游戏开始首先执“猎狗”者的一方先走,“猎狗”吃“鹿”的规则与中国象棋的“炮”一样,需要越过一只“鹿”跳到对面的空白点上,才能吃掉一只“鹿”。在游戏中如果持鹿棋的一方能够层层地保住自己,并将猎狗的退路封死,那么执鹿棋的一方获胜,若持猎狗棋的一方把鹿棋全部吃光则持猎狗棋的一方获胜。
吉日格作为蒙古族传统游戏中玩法与种类最为丰富的棋牌之一,有着悠久的传承历史。其中,各种各样的规则与玩法充分体现了蒙古族人民聪明的头脑与创新能力。如今,蒙古族吉日格的许多游戏规则与玩法已逐渐被人们所淡忘。有关吉日格的起源、制作工艺等相关信息在口头传承过程中也大多失真走样,并淡化了其中独有的民族特色和文化艺术内涵。在吉日格被纳入地方部门保护计划之前,受现代科技发展与文化全球化的影响,青少年中也鲜有人会对传统吉日格游戏产生兴趣,传承断代等问题曾一度使吉日格的传承与发展陷入了危机。
如今,经过相关文化部门几年的抢救工作,对吉日格的游戏规则与制作技艺等相关资料已进行了系统的挖掘搜集与整理,吉日格游戏的相关教材书籍也相继出版。同时,当地文化部门也在学校以及牧民中积极推广吉日格游戏并组织开展比赛,从而培养了一批年轻的吉日格传承人。目前蒙古族吉日格游戏的传承危机已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吉日格已陆续走进了内蒙古的蒙古族中小学体育课堂之中,在很多的牧民和民族学校中都推行这种传统的棋类游戏。特别是在阿拉善盟,吉日格已经被列入了阿拉善左旗、阿拉善右旗蒙古族中小学的体育教材之中。
本章图片除署名拍摄外,均由阿拉善左旗文化馆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