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在商代,在北方部族之征战中,便有人发明了攻防护身的藤牌。之后,历代战争中,经过军事技术人员的改良和发展,逐渐形成了进可攻敌、退可防身的藤牌阵。明末,李自成率起义军占领北京后溃败南退,途中一名义军将士秘密逃遁十里铺村,隐性埋名至去世。此人为人忠厚老实,不善言词,偶遇邻人欺侮,只以微笑还之,村人送绰号“老拙”。一日早上,老拙拾粪村北,见四五个马弁(旧时军官的护兵)放马啃食村民麦苗,随上前论理,几个马弁仗势、破口大骂,并抡马鞭抽他,忍无可忍之下,老拙左手执粪箩头,右手拿粪钗进行反击,三五下就将几个马弁打倒在地爬不起来。当时,此事引起较大的轰动与纠纷,并至县衙论理。村邻见闻后,无不惊叹,“老拙”的武艺独特,便纷纷请求老拙教几手防身。老拙推辞不过,便将“藤牌阵”传授村民,用以护村防身,并留下阵法“只传男,不传女,传里不传外,谁传外谁死”的训诫。三百多年间,村民遵循训诫,代代相传至今。藤牌阵,村民有的叫“打藤牌”。
1、藤牌。制作藤牌的主要材料是北方太行山一带常见的“藤条”。古代为了实战需要,选取太行山上的优质藤条,经过沤泡,使之变得柔软而坚韧,编制成一顶大圆形的藤制品后,经桐油浸泡,涂上生漆,然后在两个圆形藤制品中间夹上棉花之类的物料,并在其尖顶部位罩上画有虎头的生牛皮。现在远离了战争,十里铺人对所制藤牌进行了创新,即选用太行山产的荆条,编制藤牌,然后在藤牌顶部罩一块用帆布画的虎头即可。这样制作的藤牌既轻便实用,又不影响表演效果。
2、兵器。藤牌阵使用的武器除藤牌外,还有两大类的兵器:一类为长兵器:长棍、大刀、三股叉、红樱枪。另一类为短兵器:藤牌、单刀、月芽刀、短鞭、四楞铁剑。
3、鼓乐。鼓乐为古代战争的指挥工具,在训练与打仗时,使用战鼓指挥进军、进攻、助威、退却。此外,辅助器具有大锣、铙、镲等,主要用于营造气氛,轰动场面,鼓舞士气。
藤牌阵开战时,常设为二人对打、多人对打或一人防守多人攻打。持藤牌及短刀者为守方,藤牌用于防御,短刀锋利可削铁甲,可谓攻防皆备。作战时藤牌兵左手持藤牌,右手持短刀,跳跃滚动,迅猛向前,滚至敌人面前时,抡起右手所持短刀砍杀敌人。当遇大量敌兵袭来时,则使用密集队形并擎起藤牌作为掩蔽,起到限制敌人弓马的作用。如果发现敌人散开,立即变为小队,每个兵丁活动的范围为八尺,后退一丈,进退灵活,尤其适宜在旷野或山地作战。
实战时,藤牌阵的阵法变化无穷,常见的有“一字长蛇阵”、“四门迷魂阵”、“梅花五方阵”、“八卦连环阵”、“八门穿心阵”等,其阵容可随实战需要扩大到成千上万人。
藤牌阵的招数,变化莫测,灵活多变,攻防兼备。到了和平年代,藤牌阵的招数也有稍许演变和改进,少了以前实战应敌性,多了一些安全适用性,但是最基本的招数还保留不变,通过推,打,砍,投等基本动作,组合出千变万化的阵法招数。习练藤牌阵可分为基本功和阵法练习两个方面。基本功包括姿势、动作等,基本功扎实以后就开始列阵。阵法规模有8路牌,12路牌,16路牌,24路牌,其中8个人是阵法操练的最小单位,相当于一个军队里的一个班。
藤牌阵的对打竞技或集会表演时,有鼓乐伴奏。其器具有战鼓、大锣、大铙、镲等辅助。鼓法有进军鼓、退却鼓、变阵鼓、得胜鼓等十多种。“藤牌阵”传入十里铺的时间为明朝末年。当初,传授该项技艺的祖师为了隐藏身份,隐姓埋名,秘密潜居十里铺传徒授艺。为了严防泄密,祖师向徒弟传授藤牌阵的同时,有“只传男,不传女;只传本村人,不传外地客,谁传外村人必死!”的祖训,所以古往今来,在沙河的历史方献中,“藤牌阵”的有关记载较少。十里铺村的藤牌阵,清朝初年处于秘密传承状态,清末民国后至今,其藤牌阵主要用于庙会、传统节日庆典、参加省、地、县、乡的民艺汇演等。
胡道正,男、生于1927年,沙河市十里铺村人。他从14岁拜陈致元为师,学习藤牌阵,由于他心灵手巧,博文广记,一看就会,并且为人忠厚,直言直语,深得师傅喜爱并予以重点培养,1958年即成为藤牌第十二代传人。如今,胡道正是唯一懂得藤牌全套阵法的传承人。
此外,在传承人的选择上,胡道正出于对历史的责任感,并没有将藤牌阵的接班人定为自己的子嗣,而是选择了胡书平作为第十三代传人。其间,既是看中了胡书平对藤牌技艺的全面掌握,也是看中了其良好的人品道德,期望通过胡书平能将藤牌阵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并发扬光大。
胡书平,男、河北省邢台市沙河城镇十里铺村人,高中学历。自幼随胡道正习练藤牌,是藤牌阵法的第十三代正宗传人。由于练功刻苦,加之天资聪慧,功法和技巧均能迅速递掌握娴熟,十来岁开始,就不断地参加藤牌表演,后多次在县、市表演中获奖,20岁开始协助胡道正,在乡亲中传授藤牌技艺。胡书平在长期的习练和传播过程中,全面掌握了藤牌阵法的排布和习练方法,并完整地掌握了藤牌的各种器械和套路功法。此外,胡书平对藤牌阵的历史渊源、发展脉络进行了深入的梳理与探讨。在此基础上,协助胡道正完成了中国第一部地方性武术史著《邢台武术源流谱》。
在胡道正晚年身体有恙的情况下,胡书平伴其左右,照顾有加。同时,协助或代替胡道正从事藤牌的传授,并和十里铺藤牌的骨干队员们一起参加了邢台市非物质文化展演。此外,作为胡道正的亲传后人,胡书平受托向胡道正的孙子们传授藤牌阵法。经过数十年的不懈努力,胡书平在藤牌阵法的习练上,形成了自己疾如风,稳如钟,招式变换于无形,与同伴配合衔接有序、紧密连贯的风格。在传授藤牌阵法和基本功练法上,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方法和传授体系。2016年,新华社发表了对胡书平的采访文章及习练藤牌的照片。同时,胡书平还根据胡道正的口述,与学者一起完成了20万字的《中国藤牌阵》一书。
近年来,在邢台经济开发区管委会的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下,为了更好的传承藤牌阵,打好古阵法,十里铺村定期组织大家训练和汇演。每逢节日庆典,乡村庙会,十里铺村的老老少少都积极参加藤牌阵表演,努力为藤牌阵续写新的使命和价值。
本章图片除署名拍摄外,由河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和邢台市高开区管委会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