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藏语里,“却西德哇”是指地方,“德哇”是指村落或部落的意思。却西德哇地处阿米嘉顶雪山地区,距离藏传佛教圣地塔尔寺16公里,历史上是隶属塔尔寺六部之一的“鲁本措瓦”部落。各个村落有着大致相同的传统民俗,过着农牧兼容的劳动生活方式。十八世纪中叶以前,这里以牧业为主,但也有部分村落种植青稞作物为主的农业。十九世纪末至二十世纪初农业的比重逐渐大于牧业。这里以藏族为主要聚居民族,伴有回族、汉族等。
由于高原严寒气候,生活在阿米嘉顶雪山下的牧民便在闲暇之余进行各种体育游戏而御寒,通过历代传承,形成却西德哇古老游戏。体育游戏主要内容有:冈多、井井康、丢噶尔、热则、冈里、老马抢四角、阿米惹阿、江塔(高杆秋千)、淳斗(斗羊)、乌多、驮驮子、五种“久”(藏棋)等。据当地老人讲,在上世纪50年代时期,却西德哇农牧民中至少流传着70多种传统体育游戏。
却西德哇体育游戏历史悠久,最早的可追溯到四、五千年前的青藏高原新石器时代,晚的也有二、三百年的历史,是青藏高原游戏文化中最具代表性的民族体育项目。
却西德哇体育游戏源于当地人民的劳动生活,很多游戏本身就是生产劳动的一部分。例如“抛尔石”就是当地人放牧牛羊时当鞭子用的工具与方式。“抛尔石”的历史可以追溯到青藏高原新石器时代。
由于历史原因,却西德哇体育游戏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逐渐淡出了当地民众的生活,在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后又得以部分恢复,进入二十一世纪后,为了保护与传承西德哇体育游戏,自2004年开始,当地政府及文化部门在每年藏历新年或春节后(农历初八)举行却西德哇体育游戏运动会。在2006年却西德哇古老体育游戏被列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
每年农历正月初八,来自湟中县共和镇的新庄、曲弥廓-诺宇、纽隆、噶曲然、唐兰等10个村的近千名群众,共同参与却西德哇体育游戏运动会。
“却西德哇”古老体育游戏主要有以下项目。
1、“冈朵”(抛尔石的一种),是健身、娱乐、竞技为一体的运动。游戏可以2至10多人同时进行,每人选择大小适中的扁形石块,再选一块能够竖立的石板置于远处4至5米左右。石板是被击打的目标,谁手里扔出的石块先击中目标,以击中石板时的响声为凭,击中者就可以进入下一次击打步骤,最后以击中次数最多者为胜。图5
2、“乌多”(抛尔石的一种),是用羊毛或牛毛编织而成的长绳,长绳中间为兜袋状,兜袋中可装小石块,使用时用劲甩动,然后松开一头的绳子,袋中的石头便可扔出数十米远,以准确地击中目标者为胜。
3、“井井康”,是两人手执两根牧羊棍并有节奏地互相敲打,击打的节奏模仿马蹄奔腾的声音。“井井康”不仅斗智斗勇,口中还要唱着配合敲打节奏的曲调,以敲打节奏快且合拍者为胜。
4、“阿米惹阿”,类似“老鹰捉小鸡”游戏。即一群妇女围成圆圈,保护圈中的小孩不被敌方的人闯入抢走。在规定时间里,圈中小孩未被抢走者为胜。
5、江塔(高杆秋千),即荡高杆秋千。秋千荡起最高者或次数最多者为胜。
6、“丢嘎儿”,一个人在泉边将燕麦炒面捏成比乒乓球稍小的疙瘩往水里丢,另一个人爬在泉边,用嘴从水里捞取炒面疙瘩,以捞不上者为输。
7、“冈里”(俗称打毛蛋),是用羊毛缠绕成拳头大小的小球,球心可以加入鸡毛,以增加弹性。以两人以上者进行比赛,动作从简到难,用腿或360度转身等方法拍打冈里(即小球),完成规定动作者为胜。此外,六七个冈里还可以几十人一起玩(类似现代拍小皮球的游戏)。
8、“热则”(俗称打羊窝),是一种用干羊粪蛋在坑窝里击打的游戏。游戏者不仅要准确地掌握击打的方向、角度以及力度,同时还要猜测坑窝里和散落在周围羊粪蛋的单双数,以打中数量最多且报数失误最少者为胜。
9、“朵决”,以碾压谷物的碌碡为游戏用具,将碌碡抱起,以扛到肩上者为胜。
10、“撅添”(俗称蹬棍儿),两人坐在地上,面对面双脚对蹬,腿伸直,双方共同紧握一木棍,以将对方拉起来者为胜。
11、“淳斗”(俗称斗羊、斗公羊)。两个或数个牧羊人将各自家里的公羊牵拉到一起,并推搡绵羊互相发起攻击,斗赢者为胜。
12、藏式拔河“朗秀”(俗称拉巴牛),全国民运会定名为“押加”,赢者为胜。
13、藏族传统棋类游戏“久”。在青海“久”棋比较盛行,棋种繁多,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已发现整理出各类格式的棋盘图形有80多种。
14、“兴玛列”,妇女们边歌边舞边打糌粑的一种古老歌舞游戏。
15、“夏绰”(即马上运动),两组人骑上骏马,互相抓取对方的帽子的游戏,以抓取帽子最多的一组为胜。
除此之外,游戏还有“老马抢四角”、驮驮子、骑马、骑牛比赛、藏午、踢毽子、蹲沟蹲、拔桩等数十种游戏在当地民间流传。
2006年“却西德哇”被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并且确定了以多杰扎西(汉族姓名为郭祖成)作为却西德哇古老游戏的代表性传承人。
目前,多杰扎西带领着20多名徒弟练习却西德哇古老游戏,并为抢救这些游戏项目而奔走,争取其发展为竞技竞赛和表演项目。
保护与传承“却西德哇”传统游戏,不仅是对一项古老民俗与体育运动的追忆,更是当地各民族农牧民的世代生活记忆。这是他们共同的传统文化财富,是融入到每个人生活与血脉中的民族情感。
本文图片除署名拍摄外由兰州大学藏缅-阿尔泰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所提供